随着7·1移民新政的实施,在澳留学生的命运也无可避免地打上了典型的时代烙印。

  还在为“身份”而苦苦挣扎的留学生中,有的在苦等申请进入审批程序,有的为适应新的职业清单不得不辗转攻读,还有的选择了最简单有效的方式,通过“另一半”实现“梦想”。方法不一而足,但个中艰辛,唯有甘苦自知。

 

   “总要给自己和家人一个交代”

  今年是小吴来澳洲的第5个年头。2007年2月,背负着家人的期望,满怀对新生活的向往,小吴来澳攻读时长一年的计算机硕士学位。“之所以只读一年,是因为当时打算毕业后就回国。”不过,结束语言课程后,小吴的想法却有所改变。“很喜欢这个国家,希望毕业后能留下。”

  读语言的那段日子,小吴在餐馆找到一份工作,工友都是西厨专业学生。“他们说读西厨容易移民,学费还不贵,说得我有点动心。”同年8月,小吴转入悉尼一间TAFE,开始为期2年的西厨课程。她说,放弃计算机硕士的录取通知,只因为不仅学时达不到移民要求,学费也比西厨高出不少。

  可小吴不知道,澳洲移民局当时正在酝酿一场针对职业教育的大变革。就在9月份,移民局颁布规定,TAFE学习中的900小时实习必须是付薪工作,自此释放出官方第一个缩减TAFE移民配额的信号。为早日完成实习,递交移民申请,小吴放弃了当年回国探亲的计划。也就是从那时起,小吴与国内男友的感情出现了裂痕。

  2009年12月,顺利拿到西厨的4级证书和高级文凭后,小吴递交了移民申请。“当时觉得之前的辛苦付出还是值得,接下来只剩等待了。”可这一等,就是18个月。直到小吴本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,其签证仍未进入审理阶段。

  “2010年5月公布的新职业清单中,西厨、美发师和翻译等之前的热门职业都被下榜,那时候我心里就咯噔了一下,知道可能还要等很久。”小吴说,那段时间是她最意乱心烦的日子,一边是“无期徒刑”似的漫漫等待,一边是和相恋了8年的国内男友正式分手。

  “迟迟等不到申请结果,这应该是(分手)最大的原因。每个人都要为所追求的东西付出代价,感情也是其一吧。”小吴无奈地告诉记者,“我还是会继续等,否则之前的辛苦也都付之东流,对自己和家人无法交代。”

  从去年8月起,小吴又开始了新的求学生涯,在纽卡素大学攻读一年的人力资源管理硕士。选择继续读书,一是为当初放弃计算机硕士课程“还债”,二是给自己未来的职业规划多一个选择。

 

  职业清单变更 “3年拿下3学位”

  2008年底来到悉尼攻读翻译硕士学位的小孙,明年中将获得中学教育硕士,这已是她在澳3年里完成的第3个学位了。她自嘲称,“是移民部让我成为了"杂家"。”

  在澳第一年,小孙拿到西悉尼大学的硕士学位,但因为要满足在澳两年学习时间的规定,她次年又选择了攻读英语第二语言教学专业(TESOL)的硕士课程。“两个专业间有相关性,而且作为一个女生,TESOL在中国的就业前景还比较乐观。即使移不了民,回国后还能找到饭碗。”不过,这一更适合本地人的专业当年也吸引不少留学生的目光,显然与它在职业清单上大有关系。

  和西厨的命运一样,TESOL也在2010年从职业清单上撤下。谈起那段日子时,小孙称“可恶”的移民局和她开了一个玩笑。“7月底正式清单公布前,移民局曾在4月份公布了清单草案,当时TESOL还赫然在列。”小孙说,这个“黑暗前的黎明”曾让她欢心鼓舞,十分庆幸自己选择的“正确”。

  “那段时间,上课都特别有劲,之前逃课的习惯都改了。”但这股兴奋劲并没有持续多久,TESOL在正式清单上“名落孙山”,这个“晴天霹雳”也让小孙的心情从天堂坠到地狱。小孙说,7月后她就像得了相思病,茶不思饭不想,眼看着两年好几万元的学费还换不回一个永居身份,“内心那叫一个纠结。”

  是回国还是继续读下去?痛定思痛的小孙决定再读一个学位,当然专业要在最新的职业清单上。小孙说其实文科生的选择不多,而且还要和之前所读的专业相关,选来选去,“中学老师”成了少数几个备选项之一。

  下个月,小孙就要飞赴昆士兰大学攻读她的第3个学位。至于离开悉尼辗转他处,小孙也有自己的无奈。“新州规定中学老师在工作前必须通过雅思4个8分,昆州稍低,4个7就好。我不想再挑战自己的智商了……”

  对于毕业后能否顺利从事教师一职,小孙其实很迷茫。“让我站在讲台上管那些十五六岁的本地中学生,想想都让人冒冷汗。”不过既然已经选择了远赴昆州,小孙在给记者的电话里为自己鼓劲:“先拿下身份,能不能当老师以后再说吧,最希望在递交申请前,这个专业还算"紧缺"。”

  “同居是目前最好的选择”

  2009年6月来到澳读翻译的Cherry无疑是很多饱受移民政策影响的留学生中的幸运儿。她既不受7·1新制后新的打分制度的约束,也不用整日为自己的专业是否还在清单里而提心吊胆。Cherry走的是与小吴﹑小孙完全不同的移民路通过配偶帮助申请移民。

  上个月刚结束翻译专业所有考试的Cherry在电话那头显得很轻松。谈到这份已有两年的恋情时,她用“巧合”形容与男友的邂逅。“我们在一个酒吧认识,因为都痴迷摇滚而走到一起。”她说,恋情开始之初,她并没打算走配偶移民这条路,因为“当时翻译专业还符合移民申请要求。”

  不过,之后政策的调整打乱了她的计划,尽管她当时还希望坚持通过改换专业达到移民的目的。“我当时很喜欢言语病理学(Speech Pathology)专业,但一年学费接近3万元,实在有些超出预算。回国的念头也有过,但男友希望我能留在澳洲,和他在一起。”Cherry当时以为申请配偶移民必须结婚,也不敢贸然作出决定。“家里人当时也反对,总觉得我要是嫁个外国人,有些亏。”

  Cherry说家人还是偏向一个中国女婿,毕竟双方文化背景和成长环境相似。不过若自己能在异国找到一份真爱,他们也不会特别反对。

  接下来的半年时间里,Cherry和男友好几次认真谈论他们的未来,但男友显然对“结婚”也没有做好准备。“好几次被我问急了,他都摇摇头说"Not Yet"(还没有)。”几个回合下来,Cherry颇有些心灰意冷,中途回国了一个月,回来后搬出了之前的住所。

  “冷战”似乎让男友意识到这份感情的意义,他在Cherry回澳后主动“求和”。也就在这时,Cherry听说同居一年以上就可以申请移民,并不需要跨越“婚姻”这个门槛。

  Cherry说与男友在生活中难免有一些由文化差异引起的冲突。“经济上我俩基本相互独立。和中国男性不同,外国人不会为你打理很多事情,比如说帮助修改论文或找工作,我都要靠自己来完成。”

  采访最后,Cherry认为同居状态下申请移民,可能是现阶段最“稳当”的方式。不过,“毕竟谁都不愿将移民和感情生活相捆绑。沾上"移民"二字,似乎这份感情也要变了味道。”

[来源:天维网]